中文版序言 张玉婷 浙江师范大学国际与比较教育研究院 电子邮箱:zyt423@foxmail.com 本期NNC52包括中、英文序言、社论与概述及其他28篇论文,主要讨论了后2015时代教育发展的新目标——可持续发展目标,以及与实现新目标相关的教育筹资问题。 随着全民教育目标设定的时间到来,我们不得不开始考虑后2015时代全球教育向何处发展的问题。1990年在泰国宗滴恩举行的世界全民教育大会和2000年在塞内加尔达喀尔举行的世界教育论坛是全民教育时代的里程碑事件,2015年5月在韩国仁川举行的世界教育论坛则是开启后2015年代的标志性事件。第一部分的社论、概述以及对仁川论坛的评析回顾了全民教育一路走来的历程,展现了后2015时代国际社会在复杂中寻找共识的努力。从1988年筹备宗滴恩大会到2015年《全民教育全球检测报告》对目标达成情况进行评价,全民教育是一个充满矛盾的过程,尽管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绩,但仍有许多国家尚未完成预期目标。以全民教育指导委员会和公开工作小组两条线路同时开展的前期工作为基础,可持续发展目标逐渐成型,成为后2015时代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共同展望的新目标。尽管议程仍在讨论当中,我们已经可以预期《行动框架草案》中与教育相关的7个目标和3个实施策略将成为后全民教育时代指导全球教育发展的新方向。 从摘选的文章中,我们了解到新议程产生过程有不少亮点,比如非政府组织正式参加了仁川论坛并对草案讨论做出重要贡献;议程更为明确地提出终身教育的重要性;全球公民教育首次成为全球教育发展目标之一。但也有不少改进和进一步讨论的空间,比如过于注重量化指标,缺乏来自发展中国家实践经验的叙事;关于设置全球统一指标还是让发展中国家根据自身情况设定不同的指标,尚未达成最终共识。 第二部分主要讨论了影响教育可持续发展的一个重要问题——教育经费。由于教育不断向更高阶段普及,需要接受教育的学生将会越来越多;从数量到质量的重心转移导致生均培养成本上升。根据统计,要达到新的教育发展目标,每年需要对低收入和中低收入国家投入220亿美元。摘选的文章介绍了撒哈拉以南非洲、拉丁美洲、金砖国家、阿拉伯国家、澳大利亚、荷兰、奥地利等国家和地区的实践,帮助我们对传统的教育经费来源进行反思,同时对经费筹措方式的创新有所了解。 政府投入和教育援助是教育经费的传统来源。政府应该把教育放在更加显著的位置,保护教育作为公共产品的属性,优先分配资金到教育领域。国家经济高速发展和可持续增长仍是教育经费投入的根本保障。《仁川宣言》设定了教育经费支出占GDP的4%-6%,占公共财政支出的15%-20%的目标,但达成这个目标不是发展中国家的最终任务。比如中国和印度,在教育经费支出占GDP4%之后,仍需努力优化投入结构、建立不同层级政府之间的分担机制。 尽管教育发展目标的实现不能完全依赖外来援助,教育援助对某些地区和人群依然非常重要。与传统援助者相比,新兴援助者值得我们投入更多关注。2004年之后中国经济高速发展,对外援助随之不断增长,尤其是各种形式的对非教育援助。但在承担国际社会责任的同时,国际社会也需要认识到中国仍是发展中国家,对外援助仍属南南合作范围,只能在“共同但有区别的责任”原则下提供对外援助。参与援助机构多、缺乏详细的数据统计是未来中国对外援助面临的主要挑战。阿拉伯国家作为新兴的援助者,在宗教慈善等方面有很多值得挖掘的潜力。 要实现可持续发展的教育目标,政府和援助已不足以提供充足资金,鼓励企业直接或间接参与是必然选择。对于高等教育和职业教育与培训,来自政府和学生家庭之外的经费投入显得更加重要。企业的参与方式包括雇主为潜在员工的职前教育提供经费,向雇主征税用作鼓励他们开展员工在职培训,采用双元制为学生提供知识与技能结合的机会,企业投资低收费的私立学校等。当然,我们也从各个国家的实践中看到了这些企业参与经费投入模式中存在的问题。 企业之外的非政府组织、个人投资者也是未来扩大教育经费来源的重要渠道。非政府组织的贡献已经与一些双边和多边援助机构相当,而且更为贴近全民教育的目标,“结果导向的资金支持”是目前一些非政府组织正在尝试的改进机制。澳大利亚努力拓展海外市场,国际学生带来的经费成为吸引大学招生的因素之一。方兴未艾的社会影响力投资利用个人资金解决社会问题,有经济利益的回报使其具备自我可持续发展动力,很适合用于包括早期儿童教育在内,需要预先投入、降低未来潜在社会成本的领域,解决其经费短缺问题。 后2015时代已经到来,新的教育目标正在酝酿成型,可持续发展的教育前景需要发达国家与发展中国家继续携手合作,共同探寻更多更好的经费筹集方式,为实现教育这一基本人权而努力。 张玉婷 浙江 杭州 2015年10月9日 |